摘要
從外表看起來攝影家李國民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怪咖:黏在一起的頭髮,遮掉半邊臉的大眼鏡,大熱天穿著舊絨布外套,邊抽菸邊喝著看起來已經有點溫度的啤酒。原本在藝術界沒太多人了解的他,今年卻在策展人林宏璋的邀請下,成為威尼斯雙年展台灣館的參展藝術家。
現年38歲的李國民,去年申請台北市文化局的駐村計畫,進入政府決定拆除引起抗爭的寶藏巖,見證了當地居民與政府抗爭的角力。他說,寶藏巖半個世紀下來呈現一種「有機的成長狀態」。原本只是一兩戶人家在台北縣水庫附近自己搭了房子,然後人愈來愈多,這裡加那裡蓋,逐漸成為一個聚落。
李國民說,他知道政府看這聚落像是垃圾一樣地亂,大家只知道從外觀來看這聚落,卻沒有人真正進入這裡居住的人家,從裡面看看他們是什麼樣子。
李國民說服他們讓他進入家中。「他們的反應很兩極。有一種是很高興,想說快要走了可以留下一點照片,不知怎地這讓我覺得我好像在拍遺照。不過也沒有錯,我拍的都將消失,是遺照。」李國民說:「另一種反應是你跟他說要拍照,他拿掃帚出來打人。因為他們覺得外來的人,都在騙人。」
從寶藏巖的拍攝,李國民開始延伸他對於「即將消逝的聚落」的拍攝。在寶藏巖之後,他又拍攝了台北縣的空軍一村、文和一村等眷村,以及引起爭議的樂生療養院。「我之所以想拍這些即將消失的聚落,就是想討論,在全球化、都市化的過程中,造成了另一種死亡。」
李國民就將帶著這批他在寶藏巖、樂生療養院以及眷村拍攝的照片,到威尼斯雙年展展出。李國民為自己這系列作品取名「你可以死兩次」。因為哲學家羅蘭巴特認為,照片所證實的是「這個存在過」,其實暗示那個時刻與那個物已經過去了。另外,他所拍攝的聚落真的被拆掉了。「空間的、哲學的,我認為他們死了兩次。」